走得近了,才看清,这碑面上简单刻着一个个粗糙甚至到粗俗的名字,无非都是王三狗剩二娃子,勒石记功,这等素来只为帝王将相表彰功勋的神圣石碑,刻上这些字,看来无端有种荒谬。
可不知为何,阿孛都日驾着牛车停在这石碑之旁,他下了车,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久久仰望,好像要将每一个普通的名字看个清楚,好像要将每一个普通的名字牢牢记下。
岳欣然亦然,只是,看着这一个个名字,她所想的,只是,不论哪一个时代,其实都有人在守护着百姓,而他们这些其他人所能做的,无非是叫那些鲜血不要白流,叫那些牺牲不要白费。
半晌,岳欣然才道:“走吧。”
转身上车之时,阿孛都日才低声道:“多谢。”
岳欣然有些错愕一瞬间,然后才反应过来,阿孛都日乃是北人,或许在亭州,有更多的战乱,有更多的征兵,在更多的流血与牺牲,却连这样一面记得他们的石碑都没有。
然后,岳欣然只摇头道:“其实不够。”
那面碑刻的太简单,只有一个个姓名,受限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每个乡的石匠能耐有限,那面碑刻的字迹浅而歪斜,相较于这一个个姓名背后,付出生命的那些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