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火炉,身上披着大氅,她仍觉得冷。
很多事情,理想中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走到了那一步却猛然发现,原来自始至终没有人可以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因人不是神,甚至就算是神明,心中也难免有偏倚。
所以踏出来的路便有了分歧。
分歧与分歧碰撞撕裂,是刀枪火海,是呼妄的人命,是一吹便散的灰烬尘埃。
“世子未说。”望回看向江茗,回道。
江茗微微敛目,又问:“闽州的粮呢?我回来前,曾听说皇上有意遣人去运粮。”
望回回道:“如今圭城大雪,官道难行。更何况运粮若走大路,没有重兵把守,在到雍阳关前便极有可能落入北胡手中,这便推了又推。”
江茗深吸一口气——如今延庆道、秦凤道接连失守,虽仍有将士,但那没了主帅的凝聚,稀稀散散的战力却早已经不在北胡眼里。
北胡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便要用尽全部的气力,猛地扎入大胤的腹地,不死不休。
大胤眼前便只有雍阳关一处能将北胡这只饿狼挡在外面。没了雍阳关,便真的是螳臂当车了。靖文帝竟然在这个时候仍在观望?观望什么?观望自己够不够格做一个亡国之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