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让她同他去北郡,他说会带她重回青云之上,如今便为她请来了这道诰命。一品诰命夫人,好像比县主还要高上两阶呢。
新婚夜,他说日后不想让她再吃苦,日后就处处百般迁就,连她不爱吃苦药,他也并未像旁人那样随便给她一点蜜饯了事,而是百般琢磨,特地为她新调了道不影响药效可以直接入药的糖。
哪怕当日在北郡,床笫之事上,她以为他不过是在挑逗间出口的那句“日后不必再向谁屈膝”,他如今竟也做到了。
他见她久不说话,眉头微微索起,有些迟疑地问:“我做得太狠了?那我去站会儿。”
她当日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玩笑了句,他竟也把这习惯持续到了如今。她但凡不开心了,他总要自行罚站一会,安安静静等她消气,从不同她说上一句重话。
他说完往外头走:“我去外头,不碍你眼。”
“等会。”她唤住刚到垂花门下的他。
她见他要走,起得急,不小心带翻了手炉。
她脑子里一瞬间晃过许多念头,到最后,只觉得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被埋在雪下的鲜活生命却都是无辜的。
她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注视了他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