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终于不再说话了,低着脑袋看手指,像是在思考。
堂姐歪了歪身子,看着他头上一个发旋,轻声地问:“小孩儿。我听姚之平说,你爸爸今年才找到你和你妈,那你爸爸走的时候,你也会难过吗。”
沈黎沉默一瞬,像是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随后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到:“会的。”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他?”
“但,他是我的爸爸呀,其实你也很难过不是吗,我看的出来,你害怕奶奶离开你,你们大人难过的时候都很像,你们总是不坦诚的。”
陆行州站在屋外的廊下没有进去,他背靠墙壁,深黑色的外套上沾了一层白色墙灰,他的眼神很远,像是望向了山外看不尽的云层里。
老太太是晚上又醒过来的。
姚之平父母和其他几个长辈已经依次赶过来。
老太太不爱与他们说话,只抓着陆行州手,小声喊他:“来,给我画一次眉毛吧。”
陆行州没有给人画过眉,但他点头答应,显得十分郑重,拿着老太太藏了几十年的那根眉笔,动作缓慢,有如一个小心翼翼的孩子。
老太太的呼吸已经不那么顺畅了,只能轻声喊着顺生的名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