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州的手,他说,人这一生啊,不能不做梦,而且,还会做挺多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的,或许都谈不上梦想,就只是些个期望,让日子能过得更有盼头一些。这期望有些是遥不可及的,像不走心地顺口一提,说说,很快就忘了;有些却又触手可及,就像我们用力了就真能实现一样,这样的期望最戳人心窝子,因为越是看得见,心里就越是惦记,等惦记的时间长了,成了遗憾,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要是再固执一些,走的时候也带着,便只能称作恨了。
老爷子那年已经七十有八,忽的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想要娶过的姑娘,他说她长得可真漂亮,弯弯的眼睛,细细的腰,唱起歌来就像是天边飞过的鸟。
陆行州抓着他的手问,那您为什么就没能娶上她呢,您不是当年队里最帅的小伙儿吗。
老爷子笑得格外怀念,他说,因为她没有了,被飞机炸没了啊。
老太太缓了一会儿,终于又睁开眼睛。
她并不是陆老爷子年轻时肖想的那个姑娘,但她和那一代许多人一样,拥有过兵荒马乱的爱情,也经历了太平盛世的清贫,当她眼神温和地看向陆行州的侧脸,手指互相交握住,时间像是变得格外分明,她说:“我知道,其实你不是顺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