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时,外头的风已然有一丝凉意了。齐渊的人早已查到行刑的地方,我便任由他扶着下了马车,然后跟在我后头,一步一步地往那处走着。
我并不能特别具体地将此刻心中的滋味表达清楚,却是同预想的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爽快,更多的仿佛是一种凄凉和空洞。
这并非是我不恨了,我仍恨着她,这种恨意依旧明显。
或许,我本性里头便是一个软弱的人;又或许,我终究还是对她心软了。
远远瞧着,容韶此刻正被绑在一棵树上,绑得结结实实的,仿佛是担心她自戕。
她昔日锦云般的头发,此刻正凌乱的散在脸前,头上的钗环早已不见,眸子低垂着,口间仿佛有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走近了些才看的真切,是血。血原本该是鲜红鲜红的颜色,却是此刻在黄昏的阴影里头,显得暗了几分。
她的衣衫还是上午在寺前见她时的那一身,许多地方皆被扯破了,胸口露出大片的皮肤,上头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着,甚是可怖。
她仿佛力竭了,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那般垂着头,几乎叫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齐渊看清这情状,便立刻伸了手覆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