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从重症监护室里面推出来送到了病房,我当时还是在上课,放了学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就躺在病床上了。”陆一心眯着眼,想把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就……碎了……”
她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当时十四岁的她看到那个平时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到处找吃的的方叔叔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碎了。
支离破碎的。
身上插着好多管子,脸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病号服虽然是新换的,但是上面仍然有一些血渍。
还有那半截被白色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半吊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她都不敢走上前,耳边都是生命检测仪器的滴答声,她的方叔叔,一动不动。
眼泪还是滴了出来,从方永年的手指上滑落,滴到了方永年的脸上。
方永年坐起身,把陆一心搂到怀里,一声不吭。
“但是其实你在慢慢变好。”她声音闷闷的,“你从一开始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到后面都可以和护士说谢谢了。”
“你慢慢的能够坐起来,能够发脾气,第一次用自己的力气把餐盘推到地上的时候,叔叔阿姨在外面偷偷的哭了,阿姨跟我说那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你终于能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