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知道叔你都说过好多遍,我要赶着回家啦。
老街不是一条街。围绕着老街的小径到底有多少条,文秀娟也说不清楚。仿如一张不停生长的蛛网,不经意间就又多了几道纵横。她东转西折紧着走,又时时缓下步子和人招呼。她人缘好,老街上这样乖巧无害的人儿可不多,哪怕是小孩子。
文秀娟折进条只能容一个人的巷子,这并不算特别狭小的,再窄一半的都有。头上开着的窗户里有说话声音,然后一只大海碗递了出来,对面的窗里伸出只手,把碗接了过去。文秀娟抬头张了一眼,一个窗户里说,小娟回来了嘛。另一个窗户里说,又去修自行车啦,我们家小赤佬要是及你一半就好,他就知道打架,妈了个逼的整天鼻青脸肿滚回来。文秀娟笑着不接话,挥挥手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家了。
文红军蹲在家门口抽烟,看着文秀娟远远走过来,掐了烟头走回屋里。文秀娟叫了声爸,他应了一声,掀开锅盖瞧了眼炖着的肉汤。
“差不多了。”守在煤球炉子旁边的文秀琳说。她总是吃不住煤球炉子的烟,这会儿又在咳,瞧见妹妹走进来,便在烟火气里笑着招呼。
文秀娟第一件事就是把梨拿出来,说是阿文叔送的,爸一个妈一个姐姐一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