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也冷了,不再渴求母亲温暖的怀抱,因为那怀抱已不再温暖。
被囚禁的日子自然不好过,饭菜经常是馊的,量也不够,从前那位在吃食上极致挑剔的小公子,早已经学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猪狗都嫌弃的食物用进腹中。她泰半时间都神志不清,经常抢他的食物,吃不饱的时候,他便去喝露水,吃草叶——在她试图将瘦弱的他按进水中淹死之后,他连院里的水池也不敢靠近了,虽然那里夏天会结出鲜美的莲蓬。
疼痛浪潮般扑打过来,将他心中仅剩的那点温暖回忆击碎击,祖父和父亲的疼爱隐去,母亲的温柔隐去,府中下人的敬重隐去,飞檐铜铃隐去,剩下的只剩冷白月色下的院门深锁,深墙斑驳。
年幼孱弱的他终于能爬过那高高的墙,却发现昔日只将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父亲另抱着个只与他一般年纪却比目前的他要高壮太多的男孩儿,轻柔的摸着男孩儿的头,却冷着一张脸,用近乎残忍的语气对一旁的侍卫说道,“公子犯病了,将他送进去。”
再然后,他便被那侍卫提起,一阵风过,摔落回黑暗之所,若不是地面的草地被他翻成软泥,他恐怕会被活活摔死。
再后来,满院宫墙上种满了刺。
而他,也再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