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就此停下。
哥舒似情披了一件极长的衣裳,长发未挽,脚也未着履,赤着双足也不管踩到的是污秽泥土,他本是生性极洁癖的人。
肩上的伤还在渗血,把他才穿上的衣裳浸透。他把衣领扯开,然后忍痛抹了把伤口,掌上全是血。
伤口周围的胭脂粉末被他用血擦掉了,他看到自己肩上那块与周梨一样的胎记。
头顶明月皎洁,如水的色泽遍撒梅山。他闭了闭沙漠中缺水人般鲜红的眼,耳朵里密封住陈年的旧话——
“杀了她!情儿,杀了她!”
“为什么?”他大哭着凄厉地问。
没有得到答案,那个声音只是一味地对他说:“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年少的他痛哭失声。
从此他的梦中永远萦绕血的味道。
月光映出哥舒似情涂得煞白的脸,冷却了多年的血滚烫起来,重新把恶梦般的往事勾勒成形,再度放到他面前。
周梨那一剑虽非要害,但久不止血,也让身体逐渐吃力,可他如无知无觉,忽然仰头长啸,内力迸发,声音传出数里,把伤口扯得更裂,血流如柱。
他不信因果轮回,更不信鬼神魍魉,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