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烛光映照下,细密的长睫,明亮的眸子,还有眼角眉梢惯带的笑意,忽又如寿春城那一幕一样,叫她又觉惊诧又是痛恨。
他这个人,没有一句能叫人相信的。
从来都是如此。
归菀不无悲凉地想到。
晏清源则伸出手,在她唇上按了又按,道:“你别自以为是瞎想,我这个人,向来坦诚,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他确实一直厚颜无耻得坦诚,也残忍得坦诚,归菀把他手挪开,想要说话,还是忍住了,重新拾起剪刀,对着花:
“草木一秋,人活一世,大概都有自己的命数,我想有什么用?世子,我并没有瞎想。”
“咔嚓”一声,多余的末枝,被她给剪下来了。
不过,归菀还是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听政殿后院--晏清源的内宅。
隔着一道墙,每日一大早,能听见隐约读书声,知道是晏清泽住那头,晏清源对他的课业向来管的死紧,他也不敢忤逆,便也见怪不怪了。
归菀宴起,一夜频发噩梦,两只眼,微微地肿着,她倒不再拘束着自己,绣枕尽湿,脑子里想的却是哭完了也好,这辈子的眼泪该到头了。
昏昏然洗漱,朝铜镜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