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酒肆自家酿的浑酒, 入口无味。”沈拓笑道, “明府吃惯好酒,不如尝尝农家劣酒。”
季蔚琇接过粗瓷黑碗, 苦酒入肠更添离愁, 面上却笑道:“可惜没有春韭来配它, 冬日烈酒炙羊, 才驱得寒意。”
沈拓道:“哪日舍命陪君子,与明府大醉。”
季蔚琇哈哈一笑,转头看一众船手弯腰拉纤的船夫, 汗滴下土, 满面尘霜, 日俸不过堪堪度日, 脸上却无怨怼之色。真是渴者不得饮,饮者嫌茶陈。
二人均有心事,对饮几碗, 季长随嫌江风送寒,愁眉苦脸催季蔚琇归转,季蔚琇与沈拓道:“改日再与都头对饮,车到山前自有路,多思无用,你我共勉。”
沈拓见季蔚琇虽目有忧色,却无自怨自艾、悲愁难解之态,顿笑道:“除却生死无大事,住高楼,千金裘、五花马又算得什么,今日无他日有。”
季蔚琇赞叹:“事在人为,行船必有风浪,他日收帆,再与都头共饮绿蚁新酒。”
爆竹除岁,祭过祖,谢过天地,又是春来花红柳如丝,千桃寺中桃花绚烂漫开至天际,只林中再遇不见一个有趣无赖的小佛子的。
沈拓说得模糊,何栖料想他身份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