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到案上,眉心微微一皱:“朕一直以为是好事,直到几天前才后悔没重视令尊的嘱咐。朕的动作许是太大了,惹得他们中有人狗急跳墙不说,还带累你险些送了命。”
成斐放下搭在案上的一只手,袍袖正好垂下来掩住包扎伤口的细布:“陛下已经很不易,若再收敛下去,家父怕是又要说陛下少年英儿老气横秋。”不趁着大好年华,把少年心性荡个痛快,岂不白活这一遭儿。
江涵忽地笑了:“你不用宽解朕,此事确实是朕考虑不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理当慢慢来。”
成斐唇角间投下些许阴影:“原是臣太张扬,才会逢此意外,陛下若要自责,臣真要找个砖缝钻进去了。”
江涵笑了两声:“你小子倒是想不张扬,奈何老天爷不让啊,”他垂下眼睑,“前朝的例血淋淋摆在那里,推政变法必须做下去,不光是为了全父皇的意愿,也为了大陈。朕有这个决心,但也怕会力不从心,到时反会害了冲在前头的人。”他顿了顿,望着成斐漆黑的眼珠,“比如你。”
成斐嗓音温然,眸中墨色渐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陛下只管去做,不论结果如何,臣都心甘。”
江涵沉默良久,方道:“多谢你,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