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我了……”
大喜大悲之下,骤然失心的事要多少有多少。虞冬荣立刻慌起来:“香官儿,香官儿你别这样,这样你让杨老板怎么能安心……”
秦梅香双眼失焦地转过头来,低声道:“师父不要我了……”
许平山双手扳过他的肩,用力摇晃:“秦梅香,你醒一醒……”话音未落,就见秦梅香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要把肺咳出来的那种架势。许平山伸手抚他的背,却见他急促地喘息两声后,一口黑红的血,直直喷上了许平山的胸口。
众人大骇,眼见着他无声无息地软倒了。
病起汹涌,却不是凭空而来。燕北到蓉城七千里,沿途全是炮火,屠杀,焦土与哀鸣。秦梅香是怎么走过来的,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说。苦苦挣扎着,以为熬过来了,哪知道最痛的事却就在眼前了。
人生至悲,生离与死别而已。
绷紧的弦断了,提着的气散了,人便自然而然地衰弱下去。再睁眼,已经不会讲话,光知道淌泪——竟然是油尽灯枯的架势了。
所有人都急坏了。请西医来看,说是重度营养不良加上肺炎,开了些盐水来吊。盐水也不过就是葡萄糖维生素一类的东西,正经有用的药一样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