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如今正闹药荒呢。
许平山不眠不休地守在秦梅香床头,已经有三日了。掌灯时分,屋里却昏昏暗暗的,不敢点大灯。外头都传,说是要有空袭。
秦梅香本来静静躺着,忽然不知怎么扭动挣扎起来。是梦魇。每天都要许多次。精神衰弱的时候,过往受到的创伤和惊吓便要一股脑儿地反扑回来。那些哭喊,其实都是他从前的惨痛。
许平山把人按住,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了……”
床上的人发出哀鸣,大口喘气,夹着浓痰的咳嗽响了几声,却忽然没了气息。是痰涌窒息了。许平山目光一凝,掰开他下巴伸手去抠。口腔里柔软滚烫,什么都没有。堵得太深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托起秦梅香的下巴,口对口往外吸。
咸腥黏腻,一口痰里竟有半口是血。
如是几次,总算是重新听到了呼吸声。许平山抹了抹嘴,苦笑:“才同你师父讲了,你是我的命,你这就来要我的命了……”他握住秦梅香因为过度输液而肿胀发青的手,低声道:“从前觉得你心硬,如今看看,不是心硬,而是心狠。你三番五次,骗得我死心塌地,到头来为了旁人,却要把我抛下了……你倒也真舍得……”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