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礼貌地说:“……我知道。去年我偶然看到了您的诗集。”
“现在还有啊……”顾远川怀念地说:“是在旧货市场看到的吗?——我以前的确是个写诗的人。”
“孩子妈是个标准理工科的脑子,比起那些诗诗意意的东西,更喜欢他们实验室里的那些数据和报表。”顾远川淡淡道:“关山那么喜欢画画,喜欢画那些好看的东西,那些艺术细胞,其实是从我身上来的。”
“我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当了几年的中学教师,一边写诗,”他说,“我喜欢写诗。可是沈泽,这世上每一件事,都不是说‘喜欢’就能办成的。”
“孩子妈要读博,孩子要上幼儿园,北京生活成本很贵。”顾远川嘲弄地说:“本身日子就非常困难,而我只有关山一个孩子,我爱她爱得如珠如宝,从她是个孩子起,我就把我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沈泽忍着上涌的酸楚,嗯了一声。
顾远川嘲讽地说:
“然后,关山奶奶生病了,肺癌,鳞状上皮细胞癌,晚期。”
“肺癌这毛病挺有意思的,早期中期一点症状都没有,可一旦开始咳嗽,就是晚期,治都治不了的。”顾远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