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的吗,沈泽?”
“我小时候,我们家很穷。”顾关山温文地道,她的侧脸几乎融进了夜色和迎春花里:“他们管我管的很严,那时候确实也没什么收入来源……我妈读博没有收入来源,一个月导师给九十块,我爸就是个普通语文老师,一个月工资二百一十块人民币,他们给我买一件羽绒服就花了一百二十八。”
沈泽:“……”
“他们那时候很好的。”顾关山轻声说,“发疯也是后来的事情,我有时候很怀念我小时候,他们那时候还不会打我,有时候会夸我画得好……当然了,也没那么好,他们逼我还是逼得挺紧的。”
她笑了起来,沈泽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顾关山说:“……但是那些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爸不会再骑那辆后面有我的座位的破自行车,”她安静地说,“也不会再唱歌了。信天游啊,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啊,轻轻地告诉你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啊……他都不会再唱了。”
沈泽那一瞬间心酸到几乎窒息。
他沙哑地问:“顾关山,我一直很想问,你恨他么?”
“恨?”顾关山愣了愣,反问:“……沈泽,你问我恨不恨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