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说:“我要走, 谁也阻止不了我!”当然,又是和父亲陈国公背着她一顿偷偷摸摸争吵。恰逢又给锦绣所听见。最后,也像卢三那样习惯性白眼一翻,她猛地甩开帘子大步上前。“——你要走?究竟准备走哪?”母亲被问傻眼。母女两就那么剑拔弩张干瞪着。“你不懂,霏霏,大人的事,你不要搅和……”确实,锦绣不懂。太多太多的不明不白。然而,母亲外表强悍、但时不时流露的黛玉葬花般忧郁眼神中——她觉得有些事情,也就是母亲“非走不可”的理由,肯定是和他们这些儒士一口一口的“气节”有关。
“他还关在那里,生死未卜……还有我的那些同学老师……他们……他们都还关在那里,生死未卜……”
锦绣吃地一吓。
母亲的声音,确实,她听见了。那是有一次的不经意,母亲喝酒把自己给喝醉了,满脸的泪痕斑斑……
锦绣越想,越心躁而气乱,手揪紧着那画,正准备把那画好的《墨竹图》揉了随手一扔。
忽然,也就在这时,“夫人!夫人!”丫鬟茜罗气喘吁吁来报。“您快去瞅瞅吧,相爷,相爷他——”
相爷他正在隔壁东厢的纱橱间大吐特吐……屋里丫鬟们端水递帕的脚步杂乱而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