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把酒店的走廊照得通亮,门外,地上,除了地毯不算繁复的花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十八岁,已经过去了很久。
清晨,小田敲门没人应,用房卡打开门,进屋一看,愣了,写字桌底下蜷着一个人。童延就恍恍惚惚地被小田拉出去,在耳朵巨大的嗡鸣声中,似乎听见小田在叫他的名字。
而且,小田还在哭,童延像是明白,又像是没明白,问:“你哭什么啊?行了,我戏都试完了,咱们去片场。”
从雪阳花了三年的时间走出去,或者说,一辈子都没能走出去,从雪阳的最后一部戏,演的就是精神不太正常的角色,或许,跟童延如今一样,也是本色。
童延看到那时候从雪阳的日记,记录最后一次去加拿大探望前妻。
“她送我走的那天,天降大雪,我们没撑伞。她门口的那条路真短,走完整条街,漫天风雪也白不了头,只朝眼眶一落,就化了。”
才携手走过两年,这条路可不就是短。
白不了头啊,不能一起白头。那化在眼眶的雪,是分别之后绵绵的恨,和无休无止的心酸。
童延演了他平生最好的一场哭戏,是在这一场送别后。真是撕心裂肺,像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