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依旧去慈荫堂用膳,一切似乎和离开前一样,只有三年的时光像是被偷走了,让孩子长大,让大人苍老。
直到晚上,夫妻二人才有时间独处,母亲自觉容光暗淡许多,不免叹息,净过脸,打开玉簪粉盒,细细地沾了些香白轻柔的妆粉在面颊上晕开,染上层薄薄的胭脂。
父亲从背后环住她的脖颈,拔下她的发钗,让黑发披散下来,笑道:“夫人玉貌朱颜,还和从前一样,我却老了。”
母亲伸手抚过他过早染上霜华的鬓角,依偎在丈夫胸前,听那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胸膛上又添了伤疤,手上有冻伤的痕迹。
“对不起……”她道,“如果不是我任性,让你去定襄,你就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止住:“不怨你,都是命。”
他抱住妻子,任由她在自己怀中痛哭,将隐忍了三年的眼泪悉数倾泻。
厢房里,冉念烟紧紧搂着奶娘,似乎这样才让她感到安全。父亲回来看似是好的转机,可她却隐隐感到不安——之前的种种,让她意识到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今生向前世的宿命靠拢。
是命吗?不如说是人的欲望,哪怕是前世今生,同一个人总会做出相似的选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