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水往船里直灌,天边启明星未生,遥遥黑夜的晚灯未落,进退不是。
退了,船身进水,葬身大海不难预见。
前行,一旦灯灭,举步维艰,终究是逃不过大海的桎梏。
程溪藏着一缸心事回了病房,问临床割完阑尾正是说笑的病友借了个木制小板凳,拿椅子面儿反扣着砸破了几个核桃,心不在焉地捡了一手心碎渣。
梁择优摆摆手不吃,打趣地说:“小溪姐,不就是回回来都没碰见川哥嘛,你看你这七魂丢了六魄的样子……”
“瞎说什么呢,我见他干嘛。”
“你就跟我装吧!”梁择优“咚”一声利落地躺下床,伸手将被子拉至胸口,夹在腋下手搭在一起:“小溪姐,你撒谎的时候有个毛病。”
程溪问:“你又发现什么了?”
虽然梁择优跟程溪年纪相差不小,梁家搬到雨花巷也不到两年,但怎么算也是程家近邻,加上俩孩子的父母同为石化厂的同事,轮到梁家两口子坐夜班时,择优年幼怕黑,一般就往程溪家睡。
冬天就在书房搭床厚被子,夏天热闷,择优就在程溪房间的空调底下打个地铺,头凑在一起看会儿漫画书,半大的孩子自然不拘泥,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