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避之不及的这张脸……
墙上壁灯泛着白,却白不过他的面容,可明明是近乎病态的白,不知怎地又让人想起水天一线处半隐半露的明月,或是暗盒中华光自生的羊脂玉,那般皎洁剔透,唯有黑夜才能容纳的美。密道里似乎暗了一霎,天地间一切光亮,从月色到星辰,从壁灯到她手中还未收起的匕首,都在这般绝色里黯然。
密室,黑暗,静默无声的男女。她弯着腰半俯低身子细细打量他的脸,他盘膝而坐抬起头,用比她更为耐心更为细致的神色回看她。
半晌,足足半晌,她回过神来,轻轻“啊”了一声,并不为自己方才的失神而羞怯,反倒控诉似的问:“你怎么不戴面具?”
他似是没想到她第一反应竟是如此,愣了愣,然后指了指她身后墙上的转盘。
她这才记起来,沈老家主死前曾欲图躲进密道,被他一掌废了机关,而那时所用,正是他几乎从未离身的面具。当时情急,后来他又一直立在阴影里,所以她才一直没发现。
“你易容了吧?”
他似乎更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又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我说这里太暗,我什么都没看清,你信吗?”
他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