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都写给你了,你来找我说这些话又是什么居心?好叫我一辈子心里还忘不掉你是吗?”沈彻厉声问纪澄,“别说什么只是欠我一个道歉,你是为了求你的心安理得而已。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你若是在乎,就应该走得干干净净的,什么话都别说,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纪澄难堪地转过头,她只是一厢情愿地想着也许沈彻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却没想到又是她自私地替他决定了。
纪澄头重脚轻地往山下走去,可是腿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娴雅、端庄的仪态,一屁股坐在石梯上,抱着腿将头埋到膝盖上,她一辈子掉过的眼泪都没有这两天多,她的眼睛疼得几乎快要瞎掉了,纪澄只惟愿自己真的瞎掉才好。
最好瞎了、聋了、死了才能再感觉不到痛。
纪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石梯上坐了多久,久到山下的磬园里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是厨上的仆妇开始起床了。
纪澄这才站起身来,往下走了两步,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半晌才想起,轻雪剑还在顶院。
那剑已经是她和沈彻之间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也是那把剑陪着她在她母亲坟前守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