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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出殡,天终于放晴。
孟遥坐在车上,被地上积水反射的晴光晃得眼睛发疼。心脏像是被人剜掉了,只剩下一个敲着便有回音的,空荡荡的胸腔。
车队将遗体送去殡仪馆,告别之后,便要送入火化。
这是曼真出事以后,孟遥第一次看见她的遗体。
陈素月扶着棺材哭得气吞声断,耳旁哀恸之声此起彼伏。
孟遥眼里噙泪,呆望着棺材中已然阴阳两隔的挚友,想哭而不敢,怕一落泪,这事就真成了定局。
时间到,盖棺。
已快要哭得休克的陈素月被丈夫抱在怀里,细瘦手指攥着衣襟,一声一声凄喊:“曼真……”
棺盖合上。
心里像是被人放了一记冷枪,孟遥泪流满面——
曼真,你说的,我践诺,你也必不违约。
骨灰安葬后的第二天,烈日当头,前几天的雨恍如一场梦。
苏家灵堂撤了,打扫干净。
有人搭了梯子去摘檐下的灯笼,孟遥立在台阶下,抬头去看。
那人摘下灯笼,便直接往地上一扔。
纸糊的灯笼,一下便摔破了,露出里面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