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未行大礼,由上皇发布赐死的诏命,能免他些口舌。他年少即位,朝局险恶,留我在身边,是大隐患,只会为他招来无数攻击。就算他幼稚,我也不想留下来。”
刘垂文的眼睛睁大了,全然不敢相信她竟是这样想的——“您——您本就不想留下来?”
殷染却没有再回答。凝滞的死寂的片刻,她低下了头,神容寂寞,“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他。是他,从来不曾,相信过我。”
刘垂文怔怔地凝望着她。
她举起酒杯,朝刘垂文敬道:“望刘公公日后用心伺候圣人,从此后,君臣辑睦,天下归心。”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
无觅处。
九年,不过是寂寂的一刹那。一场春梦,便做了一生。香艳旖旎的深夜喘息,幽秘温柔的辗转相思,庙堂上床笫间的轻言浪语,与海誓山盟没有什么差别。如果这一生就在此处止歇,那也是上天的慈悲了。
她爱上了这世上最好的少年,为了他,她杀死了她自己。
人生世上,如海中浮沫,爱恨加身,乃至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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