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地离去了。
高方进又回过头去,望了那夹墙一眼。
天色愈发阴了,灰云低垂,摇摇欲坠地挂在墙头,将墙下的少女覆盖在一片仿佛是永远不能走出的阴影之中。
血流了满地,她看起来就像一块被鲜血浸透的破布。
这样多的血,拖走尸体是不太可能了。高方进想了想,索性装作不知道,反正他义父在宫里只手遮天,杀了个把小宫女又算什么呢?
只是他终究没能从她口中盘问出什么来,这倒还确实不好向义父交代……
他在掖庭宫里又晃荡了一圈,才终于慢悠悠地离开了。
***
日光一点点地隐没在墙的那一头。
这是两面宫墙之间的夹道,平素绝无人过。随着夜幕降临,地面上那一摊血水之中的尸体,竟尔动了一下。
鹊儿的眼皮都被鲜血糊住,再也睁不开了。她吃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血迹凝固的咽喉,另一手扶着墙,慢慢地、慢慢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那雪白的墙壁上,立刻印下了血红的五指印。
她往外踉跄地奔行,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整个生命里的最后的一点力气,全都被她用来走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