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钟北里每日从兴庆宫下了值,都会往掖庭宫去瞧上一眼;而后因总在掖庭遇上陈留王,他自觉尴尬,又不善与人交往,便渐渐去得少了。
他却不知,有一双目光,已经追随了他许久。
严鹊儿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劝服自己在这一个黄昏里上前去问他:“钟将军要往哪里去?”
钟北里忙道:“不敢,娘子切莫唤我将军。”
鹊儿笑起来:“那你又何必唤我娘子?”
少女纤弱的身形倚靠着高高的宫墙,脸庞还是稚气的柔嫩,眼睛里却升沉着世故老练的光,钟北里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竟感到局促不安,道:“是……娘子……有何吩咐?”
鹊儿又定定地看他半晌,道:“我猜,你还住在平康里吧?”
她这一问,却似犯了忌讳了。
钟北里的脸色阴郁了下来。
鹊儿忙温言道:“平康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大约想不到,我家原先还在升道坊边上呢。”
钟北里微惊:“升道坊?那里——还有人住?”
这话一出口,他顿时发觉了自己的无礼,一下子情势掉转,令他十分赧然;正想补救,鹊儿却很是善解人意地一笑:“对呀,升道坊那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