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慢声道:“雨前龙井,二爷慢用。”最粗糙廉价的茶具,泡最精贵上等的茶。
暴殄天物。
陆晋解下斩马刀,砰一声,横放在桌上。
依旧冷着脸,皱着眉,猎豹一般浑身警戒。
云意抬眼看四周,都是辽阔旷远的黄沙高原,零星一点绿,遮盖不住裸露的岩石粗犷的地貌。斜阳将土地染成血,再一点点拖进黑暗。黑暗是一块巨大的裹尸布,张着口等,等愚人自投罗网。
不远处车马声渐近,云意认得,那是公主车驾。平地走的人,马上的将领,车前的徽印,每一处她都记得。
这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晋端着茶杯,望向远处,他在等,等利箭离弦,一声尖利鸣叫,划破耳膜。
来了!
人马分两队,自两处山坡俯冲,用的是蒙古骑兵的惯常战法。先把对方阵型冲散,再缓过身各个击破。
为首的人一到山底就觉不对,对方比他们更熟悉战法,压根不拘泥阵型,看似一盘散乱的沙,却能散开又合拢,虽人数不多,但也可勉力一战。
刀剑声、厮杀声、哭喊声都在脚下,云意甚至端不稳茶杯,摇摇晃晃抖个不停。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