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行刑的那一日,严延年都没有开过口。
清晨起身,有人将他的头发梳起来,刷上浆糊,再在背上捆上标明身份的纸板。
严延年知道时候到了,他闭上眼睛,坐上囚车,来到东市口。
一群百姓们围着看热闹,他跪在圈中,等着时刻一倒,便被拦腰一斩。
人群中,他看到了穿着丧服的弟弟,还好死后有人为他收尸。
有人轻轻递给了他一碗断头饭,做的极为丰盛,并不像是狱中的例食,严延年抬眼望去,喜极而泣。
眼前站着的是儿子严汤,一边还立着一个年幼的小娘子,身量尚未长成,却已经梳着妇人的发髻,手上还牵着一个白白净净,长着鹰钩鼻子的小郎君。
严延年渴望地看着儿子,希望临终前能听儿子唤一声父亲。
可是严汤唤不出口,看看时辰快要到了,严彭祖催促道:“汤哥,父子没有隔夜仇,你有什么要说的,快点说吧,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汤轻声道:“我……我已经和赵家的三娘子成婚了,赵家知道您的案子定了下来,同意我带走莽哥,您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莽哥的。若是有来生,您好自为之吧。我会替您和母亲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