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册,却是那卷旧得快要脱落的《毛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他轻轻念了出来。
屋外寒鸦惊飞,屋内回忆落了一地。她屏住了声息,好像能听见那回忆在风中翩翩飞舞的声音。他将书册搁在一边,轻轻地讨好一般去吻她微闭的眼,声息都倾吐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你等了那么久,偏只等来我这个狂妄少年,你恼我不恼?”
她低着头道:“自然恼,恼极了。”
他低低地笑着,“那我该怎样安慰你才是?”
她的耳根被他的笑声所浸染,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爱怜地又去吻了吻,她的神智便几乎要炸开了——
“阿暖。”他低声,在这旖旎的时分,语意竟转严肃。
“嗯?”
“我们明日便启程去云州。”他抱紧了她,闭着眼,将自己的计划用最简洁的方式说出,“彦休那边已给我递来消息,他会当先到路上接我们。”
薄暖心头一凛,忽然道:“你当初调他去云州——”
“就是为了今日。”顾渊叹了口气,“天下已经乱了,阿暖。孙小言说,薄昳现在已穿上了天子玄衣,与阿泽同阶而立,百官朝拜,同称万岁——你阿兄,他大约要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