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笑着摇了摇头,“周夫子不教《春秋》,只授孤以《礼》,夫子难道不知?”
薄安顿了顿,道:“殿下,帝王之术并不难学,但为人君者,毕竟是仁义为上,若连君王都不关爱自己的臣民,那谁还能为天下元元做主呢?”
“夫子错了。”顾渊一手敲着髤漆书案,面色坦然,“为天下元元做主的不是君王,也不是君王的仁义,而是礼法。”
薄安抬起头,看见梁王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猜不透他的心情是好是坏。薄安渐渐觉得这番争论并不只是学术或政见的分歧那样简单。
果然,顾渊接下来便道:“孤以为要做一位好君王,一部《礼经》足够了。夫子若是嫌《礼经》教来太过烦难,便让周夫子来讲吧。”
薄安慢慢地将《春秋》拢进袖中,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阁中央长跪叩首:“臣今日准备未周,来日再向殿下请教经义。”
说完,他没有等候顾渊的反应,便径自转身离去了。
顾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出声来。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冷冷的冰霜般的光芒。
这个广元侯……似乎是薄家五侯之中,最有意思、也最深不可测的一个。
而这个广元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