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赶赫连氏走,哀声一叹:“她怎么会难受?是朕——”又将话吞了下去,“她恨朕还差不多。”
赫连氏静静走到屏风边,将厚实的大氅拿过来,给皇上披上,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最后,蹲下身给他套靴子。
“贵嫔这是做什么?”宁熙帝惊讶。
“皇后明儿天不亮就要出宫了,妾身陪皇上去看看皇后吧,最后一眼若是没看见,皇上心里总会有个结。”赫连氏声音温和而治愈,不紧不慢,宛如山间溪水,划过皇帝这几日干涸龟裂的心田。
这个提议,正中了皇帝的心意。
得知蒋氏明天要出殡,宁熙帝今儿一整天都是坐立不安,心思不稳。
宁熙帝鼻头一酸,握住赫连氏的手:“玉烟,没料到朕最不好过的时候,最体贴最细腻的是你。”
赫连氏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形销骨立,憔悴不堪。
这个男人,宠过自己,冷待过自己,然后又复宠自己,不管怎样,看他成了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酸的。
赫连氏唇角泛出些柔和的笑意:“走吧,天不早了,晚上外面冷,怕影响了皇上的身子,早去早回。”
宁熙帝此刻中了魔怔一般,像个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