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妾身欢喜得很,便裱起来挂在房中,难不成如今还留着?可真是…………”
“难得——”陆焉接道,“小时候的事情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话到此处,周紫衣脸上刚刚牵引出的点点笑意就被这一问打散了,僵在嘴角,带了几分焦灼,回道:“那是妾身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怎么能忘呢?日日回想着才能撑住,才能想起来自己原是个人,不是谁家犁地的牲口,磨磨拉车的畜生。”
“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他语气平淡,但已比先前质疑缓和许多。
周紫衣道:“比起舅父一家,妾身这些苦,算不得什么。”
陆焉像是被周紫衣的感慨触了心,往事一幕幕,欢乐与血腥统统袭上心头,爱与恨交织,甜与苦倒灌,一颗心被拧成千万股,五脏六腑都疼。
他从未想过,这一生还能与故人重逢,他原以为,他的故人不至黄泉不相见。
他仰着头,烛台的光到不了眉心,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藏在晦暗的阴影中,将他的凄惶无措通通埋葬,这许多年,他已渐渐忘了自己是谁,原本如何,旧梦几回?一一皆是泡影。深呼吸,长长久久叹息,静默是今夜的主调,停一停,再睁眼,依然是心如铁石,残忍无情的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