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心头一颤,最难熬不是死,而是等待。
他思虑片刻,方才开口问:“说起来,这杨家府邸你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周紫衣点点头说:“是呢,妾身瞧着四处房屋院落大都未变,就是茹月楼,虽空着,但花草山石都是二十年一个模样,这倒也难得…………”
“呵——你也知是难得…………”
周紫衣惊恐,陪着千万分小心,试探道:“大人…………是妾身说错话了么…………”
陆焉默然不语,自上而下审视她,凛然如刀的眼神仿佛将她的伪装一刀刀割下,压迫得人无所遁形,无处可逃。然而他心中想的是年幼时常伴祖母身边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或许曾经牵手玩闹,或许曾经伴在一处读书写字,一一都是褪色发黄的旧诗篇,可以是往事难寻,亦可以是历久弥新,如何领会全凭自己。
他问:“茹月楼里有你一幅字?”
周紫衣已然平静,应声道:“是呢,小时候舅父常说妾身字写得好,乾元二年妾身生辰那日同舅父一并写了一阙词,上半阕是妾身写的‘翦胜迎春后,和风入律频催。前回下叶飞霜处,红绽一枝梅。’下半阕是舅父提字,‘正遇时调玉烛,须添酒满金杯。寻芳伴侣休闲过,排日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