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汉室隆兴。
她在灯下讲那些永远也褪不了色的故事,彼时她是中宫皇后,现如今,簪鬓银发,仿佛一眼就能望见暮年的光景,尽管……她仍然春华正好,尚年轻。
又是春上,再一转眼,就入了夏。眼见着一日酷热赛一日,这沉沉闷闷的宫里,躲着,就要捂出了痱子。周身窒的慌,外头是蝉鸣,喳喳不停,扰的人烦闷。她尽不顾了,蕊儿怕她歇不好午觉,又着人去粘蝉,回来时,拧了凉帕给她捂着。铜盆里搁几块冰,贴身的宫女子伏膝侍候,小意捉着扇柄,轻轻地扇,冰块冒着白气,顺着扇风送凉,倒也清爽。
她包着头巾,撑额坐案前,也盹不过去,却想起了那年炎夏,也是这样闷热,阿沅悄悄来探她,她们姊妹二人说了好一会儿掏心窝子的话。那时她将将迁入长门,拗不过原先的性子,住的傻啦,瘦了好些,心情郁郁,少言寡欢,难为阿沅念着她,入了宫,先谒长乐宫阿祖,再行至长门,来瞧她。
也是苦了阿沅,先头魏其侯孝期,她自不能出嫁,后来又逢长乐宫大丧,皇帝虽瞒下唁信,宗亲皇室陆陆续续都被知会了,阿沅仍是戴孝之身,自无法再顾全终身大事。树倒猢狲散,窦氏子孙在老太后薨后,前程无着,此刻,亦不知阿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