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内,她轻轻一抵,便摸着君王宽厚的胸膛。皇帝马上操戈,并非治世君王,刘彻从来都有开疆拓土的野心,他安睡时,胸膛是微微起伏的,随着他的呼吸。就像雪拥蓝关的北疆,祁连山脉永不褪去的萧萧冷风,他是帝王。连呼吸都叫人惊惶,他却有天底下最迷人的眼睛。
阮婉伸手轻轻贴近他的胸膛——皇帝此时已经睡着了,像头盹着的猛虎,仍是威风凛凛,叫人不敢接近。她眼底掬着笑,伸出一根手指来,偷偷戳皇帝袒/露的胸膛,又很快地缩回来,自个儿眼尖尖盯着手指,左瞅右瞅,仿佛指尖还留着皇帝的体温,怎么瞅都瞅不厌似的。
春雷阵阵。隆隆地从琉璃瓦上头滚过来,回音夹着不断落下的雨点子,更显空远。整座汉宫,洇湿在长安城好难得的雨天里。
她辗转反侧。皇帝忽然翻了个身,旋即又转了回来。皇帝的胳膊正好压在她肩下,她抱着,忽地觉得,汉宫天下,尽在她怀里。
在她枕边。在她身下。
绡帐外只剩微弱的烛光,值夜的宫人守在寝殿外,兀自打着盹。天仍未亮。
她满心皆是欢喜,至少这一夜、这一晚,皇帝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只盼天亮的晚些,再晚些……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