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才值得美云去爱,才是能和美云相匹配的男人。而我在他们面前总有种自卑感,觉得自己是个猥琐的小人。
慢慢地,我变成了一个会经常出现在黄碧辉和美云身旁的沉默寡言的男人。我戴上了和黄碧辉一样的黑边眼镜,西装也一直压在箱底,长年穿着出国时的那套灰色长袍。我总觉得这个模样才能和美云他们走到一起。我也跃跃欲试地想要像黄碧辉那样能够在讲台上激昂地喊口号,可每每站到台上却又脸红结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尽管台下黄碧辉和美云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在德国的四年里,尽管我始终得不到我心爱的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四年却又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四年。最起码,那四年里我差不多每天都可以和美云见面。而我现在的生活呢?不过是一个良心时刻受着谴责躲在远山丛林里的可悲的人。
1937年年初,日军不断挑衅,试图踏入中原。大家在德国看到报纸登载的新闻后都很愤怒,其实也可以说是美云和黄碧辉他们愤怒,我压根儿就不关心这些,我只是因为美云愤怒,才咬牙切齿地咒骂。当时中华救国会的很多人都哭了,包括刚到德国的那两三个新生。黄碧辉拿出了一封从南京寄过来的信,是他一个从军的亲戚写来的。信上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