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来。莹贞姑姑将一湘妃色大软枕给她靠着,便见慕大姑娘明明白白望着裴三太爷柔声道:“为难倒不至于,只是三叔公多年离家,恐能懂‘近乡情怯’四字。我自然珍重自个儿的身子,珍重腹中皇裔,但不免就担心,万一此事惊得人心惶惶,家中姊妹嫌我过分娇贵不敢再来看我,岂不是误了大好亲情?又再者,祖父也好太太也好,若为此忧心,岂非是我不孝?本就情怯,如何使得再添罪过呢?”说罢,绵绵一声长叹,招人愁绪惹人怜。
慕大姑娘声音有气无力,言辞又着实恳切,听来叫人心疼。纵云卿猜得出这话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也觉得这慕大姑娘我见犹怜,恨不得能先答应了她,叫这娇弱美人儿先安下心来再说。
裴三太爷与裴子曜,却并未说话。
慕大姑娘长叹罢了,却仍戚戚不可抑,望着幔帐愁苦道:“再或者,昨儿是我自作主张送三叔公回裴家团聚,如今若传出我身子不适,恐有些小人捕风捉影,说是三叔公没有尽职尽责,那可更是我的不是了,我又如何担当得起呢?越想,便越觉此番回乡探母,实是我一人给你们众人添了麻烦,实是我的不是……”
裴三太爷当即和裴子曜相视一眼,便听裴三太爷道:“小主思虑周全。那么依小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