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尽头是一道白石拱门,门极小,堪堪可并行二人,走过石门,豁然开朗。但见层台累榭,碧瓦朱甍,飞檐反宇,丹楹刻桷,比之肃穆庄重的裴家更显华美精致。郑锡却带着他们走进正西一角铜环朱门,一进门云卿眼睛便被熏得慌,里头烟雾缭绕,药香浓郁,炙烤如炎炎夏日,定睛一瞧,倒像是道士的炼丹房。郑锡歉笑说:“二爷请。”大约他是不便进去了。
裴二爷便辞了郑锡,拉着云卿手往前走,边走边喊:“大哥,是文柏来了!”喊了两声,云卿方见前方走过来一个灰色布衣的身影,远看形如裴子曜,近看则神似裴二爷,看见云卿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对裴二爷笑道:“你可服了我了?我那一卦说你此生虽膝下无女,但偏有父女情分,你还不信,故意只收女徒不收义女。我就不信你今儿带过来的还是你的女徒弟。”
裴二爷让烟熏得干咳了两声,说:“是是是,是我闺女,赶紧带过来拜见她大伯父——你这是炼的什么药,味儿太冲了些,快找个其他地儿说话,我可是特特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你少攀交情。”
裴老爷一巴掌拍在裴二爷脑门儿,说:“没大没小!”然后对云卿笑得慈爱,道:“是叫云卿吧,苏州人。我先前见过你的,那时你还太小,七岁,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