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的物件一样样取出来,如常一般一言不发地开始取材、碾碎、调和前香,突然插话道:
“侯爷何必如此屈尊降贵来教阿蛮调香?”
杨廷手顿了顿,待前香和好,炼蜜和匀,又加脑、麝捏成丸,玉雕似的十指在暗色的丸下,更显出剔透的质感来。
动作毫无挂碍,光光看其调香,便仿佛是一种充满了美感的艺术,甚至比之书院的先生,更有些行云流水的韵味。
杨廷将捏好的十来粒蜜丸放在一旁小小的一个钵上,隔着一层细密的铁网,其下是幽蓝的火焰。
待幽幽的冷檀充溢在这书屋一角时,杨廷才停住动作,一边将手就着清钵濯洗,一边淡淡地道:
“师傅的关门弟子,总要关照着些。”
“可侯爷这般教人,阿蛮委实还是头一回见。”
未时三刻来,教完便走,全程一言不发,实在不是当先生的料。
鼻尖的冷檀香仿佛将苏令蛮也柔化了些,她抚了抚盒盖上的吐蕊红梅,唇角的笑便仿佛含了一点蜜似的,话里的锐意,却让杨廷难得地蹙眉:
“可是师傅那日批的凤命让侯爷为难了?”
举棋不定,想示好,却又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