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桐听得大是诧异,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许多讲究。
方稚松一见弟弟面上露出略略茫然的表情,便晓得自己这样说,他大抵除了看出颜色不同,仍是一片茫然。
遂叫弟弟自己伸手去摸一摸帐台上三种不同的布料,“说说看,有何不同?”
方稚桐不敢大意,晓得兄长有心考一考自己,便上前去将每匹料子都拈在手里,慢慢地在指间摩挲片刻,又凑到眼前,认认真真地反复看了,这才斟酌着道:“兼丝布的经纬,仿佛不是同一种纱线,所以织在一处,才既挺括,又柔软……”
方稚松不由地点点头,方稚桐得了兄长鼓励,愈加认真。
两兄弟在绸缎行里直待到日头偏中,方稚松留弟弟在店里吃饭,方稚桐婉拒,“我还要去先生家中,如今已晚了,下次罢。”
遂辞了兄长出来,先带着奉墨去了庆云山庄,拜谒先生东海翁。
老先生如今年事已高,自夏季病了一场,精神头远不如从前。因四名入室弟子,皆中了举人,谢停云甚至得了解元,一时又名声鹊起。除了来山庄门前求字的,如今又多了许多想要拜师的。老先生不堪其扰,只好叫门上的除了家人亲友与几个弟子,一概不予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