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珍晓得这药金贵,便是在京里,也不是任意富贵人家都能有的,何况远在江南,哪那么轻易就能求到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
“其实谢家的回春堂里就有这药,只是……”汤伯难以启齿。要他一个做下人的,劝自己家的小姐为了夫人自甘为妾,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谢家?亦珍刹那之间脑海中将一切都串通起来。母亲本来将养得好好的,连大夫都说若能保持现状,母亲便算是大好了。怎的忽然就忧思过甚,急火攻心了呢?这一算时间,母亲恰恰是在那魏婆子拦住她,巧舌如簧怂恿她给谢少爷做妾之后,蓦然病倒的。
定是母亲知道了此事!所以才会受不住刺激,一股心火发作不出,以至前功尽弃。
亦珍咬碎银牙,恨不能冲到谢府去寻谢家理论。可是亦珍晓得,眼下不是莽撞的时候。母亲需要她照顾,家里也万万不能断了生计,求医问药要大把银子。
“汤伯,你不必说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亦珍不忍见汤伯为难,轻轻说道。
天空中一轮下弦月洒向人间冷冷清辉,映得亦珍的面容半明半暗。
汤伯觉得这一刹那间,小姐那清瘦的身体里,有强大的东西,破土而出。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