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辫子不放手。
“你倒好,还留着头发。”卜二奶奶说,“现在的小姐们都剪了。”
“是王家不叫剪吧?我们大太太自己都剪了。”银娣说。
“剪了省事。”卜二奶奶说。
大奶奶的女儿已经站起来,搬到前排去了。
“你也真是——”卜二奶奶笑着轻声说,“我还直打岔。”
“你当她生气了,小姐心里感激我呢。定了亲还不早点过门,猫儿叫瘦,鱼儿挂臭。”
卜二奶奶一面笑一面骂:“你真是——!你现在是倚老卖老了。”
“老要风流少要稳嘛。”
“她哥哥要出洋了?”卜二奶奶继续打岔。
“现在都想出洋。我们玉熹我倒不是舍不得他,不犯着叫他充军。现在这时世,你就是中了洋状元回来,还不是坐在家里?不像人家有阔老子的又不同。”“阔”字是他们这些人家通用的代名词,因为忌讳说做官,轻描淡写说某某人“阔了”。大爷新近出山,也有人说落水。北边亲戚与北洋政府近水楼台,已经有两个不甘寂寞的,姚家还是他第一个。
“你们玉熹你哪舍得?”卜二奶奶喃喃地笑着说,唯恐被人听见跟她讲大爷。卜二奶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