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我不能死……”
裴弘文眼眶登时微润,轻摇首:“瞎说什么呢?五年前,阎王未收你的命,以后怎会随随便便让他收了去。你才多大,一天天想着生啊死的。”
“叔父,你知道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吗?”裴修云眸光轻漾,时隔五年,终于第一次提到了当初的痛不欲生。
“修云……”裴弘文呐呐。他在会稽当医者,过了一辈子顺遂的日子,哪能体会到裴修云的痛苦。
“我在长安之时,随手写的诗词歌赋,便会家传户颂。我觉得无趣极了,弃文从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无论多烈的骏马,我都能驯服。手执弓箭,遂能百步穿杨。这样的我,向来目中无人,也从未知晓,原来肉体凡胎是如此不堪一击。”他闭上双目,待再度睁开之时,又是一片清明。
裴弘文长叹了一口气:“修文,没事的,身体虽受限,人的思想却是无限的。待我为你制出解药,你还是能出将入相。”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叔父,我累了,不会再回长安。日后,宋昔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提及宋昔,他的目光柔和起来。
“我还真想见见这个小丫头……”裴弘文掏出银针,仔细地扎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