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劳顿而染上时疫,还能活着也说不定。
柴文道却知道,那时鑫的下场极惨。家人死绝之后,他却因处置当地时疫得力而功过相抵,并没有被罢官,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当知县。正当他带着新婚妻子踌躇满志地上任时,在路上遇到了流民,财产被抢掠一空,就连赴任的敕牒和告身也被抢了。那流民头领是个胆大包天的,见告身上所写的形貌特征跟自己颇像,为怕走漏消息,干脆乱刀把一行人全都砍死。自己拿了敕牒告身,把手下各自安排了师爷轿夫之类的职司,竟大摇大摆地顶替了时鑫赴任去了。时鑫家人死绝,也没有人去探望他,就让他这么一混多年,一直到后来偶尔被仇家认出,这才事发。那时候,吃了时鑫尸骨的猛兽都不知道繁衍多少代了。
此事事发时,他正在吏部侍郎任上,知道时鑫此人和自家的渊源,却已和嫂娘分离多年,就算是想去跟嫂娘说一声平了她的怨气也做不到,实乃平生憾事。
算算时间,离时鑫丧命也不过三四年的功夫,他自然不会去提醒那个人中渣滓。想想嫂娘最喜将道德败坏之人称做人渣,居然也颇有道理。可再想想自家兄长也被嫂娘视为人渣,便觉得无语了。
其实按照当下人们的价值观念来说,兄长还真不算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