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早退出黑竹、离开江湖,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是不可能相见,心里也便不悬着此事,一夕陡遇,总是百感交汇。”沈凤鸣道,“我记得我爹刚死的时候,家里哭丧,我大娘,就是我爹的正房,教训我们几个孩子,说长大后定要给爹报仇。后来离开家,我与我娘提起,她却说,‘你想报仇,就去报;不想报仇,就不报。’我说,‘我不知道我想不想,才来问你。’她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将来长大了,就会知道了。’其实当时她若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无论是说我要去报仇,还是不要去,我都必将奉之为一生之信念,坚守不疑。可现在我明白,她是不想用任何方式束缚我,哪怕她心里对黑竹大概是极恨的,却也不想以所谓‘义’与‘孝’令得我陷入仇恨与生杀。”
“你……你说的人是凌厉?刺杀你爹的人是凌厉?”秋葵忍不住插言。
“是苏扶风。”沈凤鸣道,“不过凌厉——当然也知情。”
“苏扶风么?”秋葵咬唇哼了一声,“难怪,我早知她不是什么好人。”
沈凤鸣摇了摇头。“在临安,在洞庭,在金牌之墙,苏扶风都帮过我,也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就算她欠过我什么,也早就扯平了。”
他看了夏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