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怔住。
池长庭是当世名士,“怕死”这两个字实在不该由他口中说出来。
但他就这么坦然说出,仿佛也天经地义。
齐国公曾说过,池二纵然才干无双,却惜于重情。
七年前,他因为妻子重病不肯南下,后来池夫人病逝,他又哀毁过度几乎辞官归隐。
如今,他为了女儿,说他怕死。
李俨不由想起池小姑娘那双明净清澈的眸子,心中一软,道:“你放心,池姑娘——”
“臣的女儿,臣当然要自己照看!”池长庭打断了他,目光甚是警惕,“臣无意做忠义之士,也不愿将女儿托付他人,谁也不能如为人父一样照料臣的女儿!臣必要做好万全准备,好好活着,看着她长大成人,亲自送她出嫁,护她一生一世!”
说到最后,池太守有些动情。
李俨默了片刻,道:“圣旨预计七月底下,仪驾到江南最早也要十月,说这些为时尚早。”
话到这份上,池长庭也不便再争,低低应了声“是”,沉默了下来。
李俨缓了几分语气,道:“调兵的事,孤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他不怪池长庭的谨慎,于他而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