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又道:“再去盛一碗汤,别让他再瞧见你了,叫画扇端过来。”说着走到卧室里。见林锦楼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一手抠着被上的流苏。黑着一张脸。香兰走过去,先摸摸他额头,俯身问道:“身上哪儿不舒坦?”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方才不在?让那个圆脸儿丫鬟在这儿伺候爷,你不知道她笨得紧么?”
“方才太太来了,我跟太太说话呢。”
“有得是人陪太太说话,下回你让书染去,你在这儿陪着我。”
“”
“怎么不说话?跟你说话呢!”
“你几岁了?德哥儿上回病了都没这么磨人的。”
林锦楼赌气不答腔,容色稍霁。可脸上仍然阴沉沉的。香兰只装没看见,从银盆里绞了一条手巾。这银盆是老太爷特特打发人送来的,拿大张的银片裁好,铆成的盆子,中间是木胎,为着冬日里盥洗时水凉得慢些,盆里盛的也是特特熬成的药汁子,香兰先绞了一条给林锦楼擦身上瘀伤之处,又另绞一条敷在他患处。另在瓷盆里用清水绞了毛巾,给他擦脸净面。此时画扇已端了螺钿朱漆嵌金托盘进来。上头摆着个合云纹的白底浅口的莲花瓷碗。
香兰坐在床边接过来,吹了吹碗上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