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贬地,一家团聚。我生来体弱,在瘴毒之地呆久了,更是多病,六岁那年最是凶险,差点丢了性命,幸而一道士路过,救了我一命,那时,我父亲说,不如改叫命长吧……”说到此处,柳言长唇际浮起些许笑意,但须臾,又淡了下去,“母亲正犹豫要不要改时,朝中党争形势大变,父亲官复原职,我回到九江,身体也好了些,言长这名也保留了下来。”
“令尊令堂……”
柳言长步至杨婵身边坐下,幽幽道:“没过几年,九江爆发洪灾,灾民无数,父亲申请拨粮赈灾,但朝中党派暗斗得厉害,几方扯皮,粮款迟迟不至,九江渐已饿殍遍野,父亲散尽家财救人也只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他选择死谏,天下惊,帝敕发,粮款至,但父亲却永远回不来了,不久之后,母亲也郁郁而终,临终只一愿,就是葬在父亲身旁。”
杨婵这千年余,目睹了形形色色的怨侣,不少男女初次来华山圣母庙,是求个姻缘,而下次再来时,就是求妻子或丈夫早死了。她原以为二哥与嫂子是天造地设、三界无双的姻缘,可最后,竟也走向了一个绝望的结局。对于情爱,杨婵本人都有些怀疑了,可此时,柳言长所说的父母旧事,却又让她看到了一点美好,尽管这美好终究敌不过时势,未能白首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