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她看見她爸背著雙手在手術室門口轉悠,背罕見地駝了下來。她本來走得很急,靠近她爸時步子卻放慢了,直到她走到鍾教授身邊,叫了聲爸,她爸的頭才轉了過來,他看了她一眼,又背過身去,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她知道,鍾教授這是哭了,並為這哭感到很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呢。
“爸,就一闌尾炎沒大事的。”
“你不知道你媽來醫院之前有多疼,我還以為……”
“您怎麽不早給我打電話呢?”
“你不是成家了嗎?你媽叫我不要什麽事兒都給你打電話。”
她拿手抹了一把臉,“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這有什麽因果關係啊。”她仰了仰頭,把手遮住眼,“這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套啊,您二位是潛在的重男輕女吧。我是您閨女,您不找我找誰啊?有事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不然我不高興了。”
鍾教授從傷心中回過頭來,為自己辯解。
鍾汀當然知道這一罪名是莫須有的。她隻是不知道說點兒什麽,“行了,您別說了,我都懂。”
直到這時候,鍾教授才想起女婿沒來這茬兒,“路肖維呢?”